《道德经》曰:“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。”万物各自看起来是一,仔细推敲又觉得是二,这是个有意思的话题,我总在有闲的瞬间,喜欢放飞思绪,让世间俗事禁锢的躯体得到片刻的轻盈。
小时候,总觉得自己是个好人,而且以好人自傲,在自觉与不自觉之间用好人的标准约束自己,有时候真的感觉好累,但又不敢把自己与坏人有丝毫的联系。好人,纵然是好的,但后来读了一点书,经历了一些世事,又觉得《中庸》所言更有道理,过犹则不及,故凡事刚刚好,才是真正的好,所以,每当自己不想做好人的时候,只要不损害别人,不做好人也不那么内疚了,当然,不想做好人的前提是不做坏事,不是无原则地不做好人,这个底线还是有的。
虽然不能摆脱人间柴米油盐的羁绊,但可在纷烦中偷的一刻清闲。我沿着柏油路爬北山的时候,时针还有一刻就十二点了。道沿上落有积雪,路却湿漉漉的,我一个人雀跃着跑着,又蹲下来看被雪覆盖的小草,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,还有雪落时流出的气息,凉丝丝的,又暖绵绵的。路两盘的树枝压满了积雪,白的晶透,树枝自成风景画,我只想“此刻,寂静是最美的”,然后把雪的魂留在我的角落里。
北山顶的那个场地里,空旷极了,我抬头看着近处的山和掩盖在雪下的房屋,它们都静悄悄的,生怕弄出声响会惊吓老天而雪瞬间就会停了似的。我忍不住大声喊了一声“啊”,声音随着回声被大山收为孩子了,我感觉到莫名的轻松和喜悦。
我在写下“世界要忙碌的事儿太多,我把时间撕成块,留一缕给雪花,醉美自己和心情,如此美景,一个人有点太可惜了,但我深知我有一个被童稚灌满的灵魂。”这段话的时候,我知道背负着煮妇圣名的我该回家给放学的儿子作饭了,于是乎,我使出来小时候爬山的技能,一路象孩子一样狂奔,脑中纷飞着好多与雪有关的文字,内心美滋滋的。
夜幕低垂,我坐在床上,想把午间偷得半暇闲的事记下来,突然那些美好的想法如落地的雪花,融成水,找不到自己的样子了,于是把遗憾和落寂埋在我的心底,只能等待适合的土壤,再发芽生根。 我搜空心思,想把午间的那刻美好记下来,可惜无法复苏。活在当下,是最深刻的道理。记下当下,也是最美的文字。可是,记录需要时间,我是俗人,俗事太多,有点雅静的事因缺少记录的时间,它们却悄悄地溜走了,留下我独自惆怅。
我已不惑,半生已过,时间如白驹过隙,迅速地留不下痕迹。余生很短,在有限的时光里,若想踏雪,就在雪花飞舞的日子爬山,即使是一刻钟,生命的圣洁也能把自己的灵魂洗礼。若想听雨,就在秋雨绵绵的日子,躺在床上,听雨水顺着房檐跌落,即使在雨中睡去,也在梦中露出微笑。
人生很忙,余生很短,在风起的日子起舞,在闲暇的时刻听雪,真的很美。 远山的雪花在窃窃私语,等待明天与你相约,你是去还是不去?我说,有闲暇我一定赴约,与今生的自己相伴相老,永不放弃自我的成长,而且是那种逆生长,在白发苍苍的时刻还要有一个被童稚灌满的灵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