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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时明月
作者:民一庭 王存芳  发布时间:2017-09-29 10:52:50 打印 字号: | |

远去的是岁月,记忆如打开闸门的水,永远会在不经意间汹涌澎湃。——题记

我的儿时,是在大家都叫韩家湾里的这个村庄渡过。我喜欢这里,不仅因为有我的父母,我的朋友,还有我童年美好的记忆。

八十年代,虽然已经联产承包到户多年,村民如守珍宝似的守着庄稼,靠天吃饭的人们,仍然是那么贫穷,物质生活还是极度的匮乏。过节,当然是孩子们最盼望的事。八月十五,也是一个重要的节日,我们孩子们象期盼过年一样期盼它。父母和我们的心情不一样,他们比我们害怕过节,因为穷人的过节不是过节,是过难(艰难)。

八月十五,我们更希望是个大晴天,希望晚上有圆圆的月亮穿过树梢悄悄挂在我家院子里,照在我们早已摆放在炕桌上的苹果,核桃和月饼(月饼不是年年有,爸爸中秋回家才会有)上。

为了让月亮先吃上这些美食,我们把口水一次又一次的咽回肚子里。月亮高高挂在天空,我们等它吃饱,才能从碟子里抢着吃。有时候还会因为自己抢到小的哭闹,或者直接把别人抢到的大的抢过来,把苹果摔得满身是伤,然后在衣服上檫一下,用嘴吮吸着摔伤的地方,一股甜汁顺着舌尖流淌至心田,这种满足感和幸福感没有语言来准确表达,只有享受这份恬静的美味。每年的八月十五,基本都是在欢笑声,哭闹声,打骂声中渡过。我们就是这样在一起打打闹闹,回家时又相互寻觅,用妈妈的话说就是“在一起撕打逗架,一会儿又形影不离!”的“见不得,离不得”中慢慢长大。亲情就是这样,没有伪装,只有真实。

其实,童年吃水果,只有八月十五是吃的最痛快的。说起小时候吃的水果,我记得最清楚的是苹果,我家院子里有一棵苹果树,苹果名字叫“老国光”,不是年年都结满果子,也不是年年的苹果都长的圆圆大大。天干旱的一年,“老国光”也就比那大纽扣大不了几倍,雨水多的一年,也能长得压满枝头,我们会在妈妈上洼的功夫,踩个小板凳,在果子长的茂密的地方摘下来(以防被老妈发现,发现会挨打的)揣怀里,找个隐蔽的地方和小朋友一起偷吃,然后心满意足地装作若无其事回家。

老爸中秋节回家的日子,我们家的孩子还会吃上桔子。因为是小吧,总有一种想炫耀的“虚荣心”,我把桔子拿在手里,站在门外一瓣一瓣吃,也会分给喜欢的朋友一起吃,我不喜欢的朋友张望着,但很快会有调皮淘气忍不住诱惑的家伙从我手里抢走桔子,气的我哇哇大哭,爸爸听见哭声,会带我回家,给我一个更大的桔子,我的眼泪就像水龙头,一下就能关闭,然后心满意足地再次享受桔子的酸甜。除了苹果,桔子,梨,我小时候再没有吃过任何名字的水果。

可能是小时候养成口味的缘故吧,我现在仍然喜欢吃苹果,也一直记得和小朋友一起偷吃苹果的事。

邻居家东墙根长着两棵苹果树,一棵是“黄元帅”,一棵是“六月鲜”,随着树的长大,树枝从墙外伸出来。“六月鲜”在麦子熟的时候,已经香甜可口,我们在邻居全家收割麦子的时候偷苹果,先是人字架,大的弯下腰,小的站大的肩膀上,然后大的慢慢站起来,小的就把长出墙外的苹果揣怀里,找个安全的地方分吃。低处的苹果够不着了,就准备一个长棍子,开始捣苹果,捣下来的苹果身上都有伤,需要及时吃掉,放到第二天就象坏了,一点都不好吃,但是,当时掉地上受伤的苹果,摸起来那块地方软软的,用嘴咂吃,特别甜,后来,我们故意把苹果从地上摔,等遍体鳞伤,我们就开始先咂汁,再吃果肉,现在想来,那应该是我喝的最原始,最纯粹的果汁吧。秋天收洋芋,玉米的时候,邻居家的“黄元帅”也会遭此“偷窃”。每当八月十五,邻居会送来一碟苹果与我们分享,我就为自己偷摘人家的苹果而感到愧疚,但小时候怕妈妈打我,从来没有告诉妈妈偷过邻居家的苹果。邻居和妈妈都知道,长在墙外面的果子就是我们这帮孩子“害祸”的,只是没有人去说破它,等长大说起此事,大家都哈哈大笑。

童年,已经被岁月送远,但刻在记忆里的这些影子,象久远的老照片,虽然褪色,但依然清晰。今日的中秋节,有各种水果,各种月饼,但找不到过节的感觉和快乐。再过二十年,当我忆起今日,是不是觉得这种无趣的中秋节是另一种乐趣。

最后,在中秋节的清晨,我祝愿亲朋好友节日快乐。今晚注定看不见明月,但我已经没有小时候看不见明月的那种失落。

责任编辑:秦州法院